在鬧市區動手驚擾普通百姓，就算抹脖子自盡也逃不掉該受的懲罰。
死的是皮囊軀殼，魂魄可不會就此滅亡。
六扇門黑皮會將鬧事之人的魂魄緝拿歸案，直接上針對魂魄的酷刑，懲罰完了才會把魂魄交給地府的陰差，被陰差帶到地府，還得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罰。
陳厲也不愿在鬧市區動手，但他還是準備讓小老頭有來無回。
來了就得留下，不然就是放虎歸山。
他堅信小老頭會按照約定回來。
因為，小老頭才把局做到一半。
其實他到現在也沒看透小老頭的這個局。
沒猜到小老頭的身份前，他以為小老頭是做局騙錢，再過分點就是引著秦海去取另半套首飾，趁機綁架勒索，可小老頭除了引導秦海問出一些問題外，并沒有露出其他的馬腳。
所以，他到現在也沒看透這個局。
既然是來尋仇的，就一定是要傷害秦海。
小老頭不回來做完這個局，就傷害不到秦海。
這就是他堅信小老頭會回來的原因。
等了兩個多小時，陳厲都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了，而這時小老頭終于出現了，還是那一身農民工的打扮，同樣是有些佝僂著腰背，懷里抱著東西走進秦古齋。
進門沒看到秦海，小老頭就神色戒備的問道：“小老板，我回來了，你爸呢？”
“他去買煙了，出去好一會兒了，很快就能回來。”陳厲翹著二郎腿坐著沒動，看了眼謹慎的小老頭，招呼道：“過來坐吧，剛泡的茶，嘗嘗怎么樣。”
小老頭道謝后上前坐下，拘謹的接過茶盞吸溜一口，連連點頭說道：“這茶真香，比我這輩子喝過的茶都香，一喝就知道是好茶，一定是貴吧。”
“貴不貴不知道，反正我喝不出個好壞，只知道是我爸的珍藏。”陳厲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打著哈欠看了眼小老頭藏在衣服里，緊緊抱在懷中的東西，嗤了一聲后說道：“又不是什么值錢的好東西，用得著抱那么緊么。拿出來吧，給我看看都有什么。”
小老頭猶豫一下，搖頭道：“那個……我還是等秦老板回來吧。”
“等個屁啊，他這會兒一定是在勾搭超市的老板娘呢，說不準連褲子都脫了。”陳厲賤兮兮的嘿嘿一笑，看了眼手表后說道：“你把東西給我看看，要是沒啥問題我就給你拿錢，然后我關門走人，不然我現在鎖門走人，你到門外等他回來。”
“那……好吧。”
小老頭猶豫一下拿出懷里的東西。
同樣是用報紙包的，一層層打開后露出里面的幾樣玉石小物件。
一個玉鐲、兩個玉戒、一對金鑲玉的耳墜。
還有一條玉石項鏈，吊著一塊鏤雕的鳳墜。
“就這？”陳厲面露詫異之色。
他等小老頭出現的這兩個多小時里，一直在琢磨這個局要怎么收尾，甚至都猜測小老頭會不會是在剩下的首飾上下毒，但隨后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真要是下毒，那這個局就做的太低端了。
想要給秦海下毒，無論是方法還是機會都有很多。
根本就不需要兜圈子做局毒死秦海。
可是，那塊鏤雕鳳墜被涂了毒。
所以他才會詫異。
這個局真的就是脫褲子放屁？
小老頭有些懵逼，“小老板，您這話是啥意思？”
“原本我以為你親自做局，做的應該是個至少轉上三轉的高端局，沒想到你竟然搞了個這么簡單的局，是你不擅長一個人做局，還是壓根沒瞧得起申城秦家人？”
陳厲滿臉失望之色，伸手拿起項鏈，看了看鏤雕鳳墜，又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眉頭不由得一挑，面露幾分恍然之色。
“呦，原來是個連環局。”
“我猜一猜，你看我猜的對不對。”
“你拿半套明器首飾過來的目的是探路，探探秦海的斤兩，只不過你沒想到我會在這里，所以你故意引導秦海問你問題，目的是探探我的斤兩。”
“發覺我和秦海就是兩個棒槌，你這才決定取來剩下的這些東西。”
“你在鳳墜上涂的毒名為失心瘋，只要秦海手指碰觸鳳墜就會中毒，中毒幾個小時后會像得了失心瘋一般發瘋，癥狀會越來越嚴重，也越來越瘋。”
“中西醫看個遍，沒人能治好秦海的瘋病，你就會冒充道士去秦家給秦海驅邪，那時就是你對秦家所有人下手，制造滅門慘案的機會。”
“福爺，我是不是全都猜對了？”
陳厲笑瞇瞇的看向小老頭。
小老頭不是別人，正是鬼門三位副門主之一的福爺。
之所以猜到小老頭是福爺，就因為小老頭身上有濃重的尸氣。
恐怕跟隨福爺四處盜墓二十年的季紅，都不知道福爺有個怪癖，那就是摟著一具千年不腐的女尸睡覺，嗯，只是睡覺，單純的睡覺，不然還能對一具女尸做點愛做的事情？
這個秘密是綽號癩蛤蟆的祿爺，幾年前親口說給陳厲聽的。
癩蛤蟆是把這個秘密當故事講的，沒想到卻是幫陳厲識破了小老頭的身份。
恐怕天底下也就只有福爺這個變態，才會摟著千年女尸睡覺。
常年摟著千年女尸睡覺，身上怎么可能不沾染濃重的尸氣。
確切的說不是沾染，而是尸氣沁入體內，將整個身體沁透了。
“沒想到你竟然就是妖道玄清的徒弟。”
福爺死死的盯著陳厲，一口就道破了陳厲的身份來歷。
一開始他沒準備承認做局，甚至還露出被冤枉而憤怒的表情，可是聽陳厲說出‘失心瘋’三個字的時候，神色瞬間就陰沉了下去。
“失心瘋這種奇毒早已失傳，是我在古墓中得到的毒方，才讓這種奇毒重見天日，而世上能配制出失心瘋的人，除了我就只有老祿。”
“老祿和我說過，他將失心瘋的方子傳給了妖道玄清的徒弟。”
他現在恨得咬牙切齒。
不是恨祿爺，而是恨自己被耍了。
他被陳厲給耍了。
不，應該說是查過陳厲來歷的人，都被陳厲給耍了。
查過陳厲的人，都知道陳厲是來自玄羽山的小道士，而玄羽山內大大小小的道觀有十多座，陳厲卻從未掩飾過自己的來歷，這就讓很多知道羽化觀存在的人，先入為主的認為陳厲不可能來自羽化觀，不可能是妖道玄清的徒弟，不然陳厲怎么會輕易的暴露來歷呢。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陳厲的身份，可陳厲只是個沒有修出勁氣的六階武者。
妖道玄清天賦驚人，親自教導出來的徒弟怎么可能是個庸才？
不過，自己的身份被陳厲點破，他卻沒有絲毫的懼怕和恐慌。
“今天老朽認栽了，咱們后會有期。”
福爺扔下這句話，起身就要離去。
“沒有日后。”陳厲淡淡的說道：“今天你走不出這個門。”
“你要在這里和我動手？”
福爺轉身看向陳厲，滿臉的意外之色。
隨即，他臉上就浮現冷笑，身上也泛起了九階武者的勁氣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