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厲聞言就連連搖頭。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舅舅讓我別瞎打聽。”
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過，他露出一副‘我什么都沒有說，是你自己猜到的’表情。
“明白了。”
秦海心領神會。
他雖不在江湖上行走，可對江湖上的事情也有些了解。
自己的前妻季紅是六扇門的諜子，聽命于大舅哥季博達，而季博達不可能只發展出季紅一個諜子……事情捋順了，沈新穎也是季博達的諜子。
想到這里，他看向陳厲的目光就緩和了很多。
看來之前是誤會陳厲了，陳厲是在為大舅哥做事，這才和沈新穎有所聯系，走的稍微近一些，自己卻因為此事沒給陳厲好臉色，而陳厲哪怕受了委屈也要守住秘密。
自己的這個女婿，貌似也挺不錯。
他又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去家里的云松和光頭青年，會不會也是因為陳厲給大舅哥做事招惹的仇家？不然大舅哥那天的表情不該那么凝重。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不然季紅沒道理處處護著陳厲。
自以為把事情都想通的秦海，臉上浮現出幾分愧疚之色，輕咳了一聲后說道：“陳厲啊，給博達做事不容易吧，危險就不說了，還受了這么多委屈，唉，辛苦你了。”
陳厲黏上毛比猴子還精，不黏毛就是猴子成了精，雖然聞言一怔，可瞬息之間就反應過來，沒想到拿季博達做擋箭牌，竟然能讓秦海對他的態度發生變化，心中不由得一喜。
“爸，您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一家人互幫互助不是應該的么。”陳厲的演技自然沒的說，隨后苦笑道：“您看您以后對我的態度……”
“明白，我都明白。”秦海沒等陳厲說完就連連點頭，謹慎的向門外掃了一眼，這才低聲道：“你們不告訴我這些事情，是為了我好，我都明白的。你放心，我會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后我對你的態度不會變，該對你瞪眼就瞪眼，該罵你就還是罵你。”
“……”
陳厲很是無語。
我是這個意思嗎？
不過，秦海的想法的確沒有問題。
為了避免出現更多的問題，他只能笑著點頭道謝。
“對，就是這個意思，謝謝您的配合。”
你聽我說謝謝你。
道爺真的會謝。
“爸，這筆生意做的真漂亮。”
陳厲強行將話題拉回來，拿起個玉鐲看了看，笑瞇瞇的說道：“明中期的物件，哪怕是剛出土的黑貨，一件也能賣到上萬元，一萬七收到手，真是賺大了。”
“只是賺幾萬塊的小生意，沒什么好得意的。”
秦海嘴上說著不得意，臉上卻滿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
雖然是幾萬塊的小生意，可畢竟賺到幾倍的利潤。
尤其這單生意是在陳厲面前做成的，讓陳厲看到了他的本事和能力。
在自己女婿面前秀了一波，比賺錢更讓他有成就感。
“爸，您今天做的這單生意，簡直就是教科書的級別，真是讓我開了眼了……”
陳厲毫不吝嗇的奉上彩虹屁，把秦海拍的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可就在秦海洋洋自得的時候，陳厲話鋒一轉。
“爸，咱不清楚那個人的來路，就這樣收了明器，不會出什么事情吧。”
說著，他來到門前往外張望了幾眼，“那人給我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陰森森的，身上似乎有著一股寒氣，該不會是棺材里爬出來的大粽子吧。”
“你見過誰家的大粽子，敢在白天出來溜達？”
秦海聞言就沒好氣的瞪了眼陳厲。
不過，陳厲的話倒是給他提了個醒。
之前他也發覺坐在小老頭的身邊，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原本他以為是店鋪里的空調吹的涼風，可現在琢磨一下真的不太對勁。
這種情況他從未遇到過，下意識的看了眼門梁上驅邪避煞的八卦鏡，見沒有任何異常，這才不由得松口氣。
小老頭要是什么大粽子，八卦鏡會有反應。
沒反應，說明小老頭不是臟東西，身上也沒帶著臟東西。
做古玩這一行的，多多少少信點什么。
“那人身上的寒意是尸氣，可活人的身上不該有那么重的尸氣。”陳厲眉頭微皺，不是故意嚇唬秦海，而是真的覺得事情很古怪，至少他還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海聽到尸氣二字，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陳厲，你的意思是，那個小老頭不是……活人？”
說出最后兩個字的時候，他聲音都已經發顫了。
“爸，您別自己嚇唬自己，我可是道士，那人要是個大粽子，我當場就收了。”
陳厲被秦海的反應給逗笑了，隨后就皺眉道：“他的確是活人，可活人身上不該有這么重的尸氣，除非……”
秦海緊張的追問道：“除非什么？”
“除非他每天摟著尸體在棺材里睡覺……”陳厲的話還沒說完，卻是突然就笑了，笑容略顯詭異，“我知道他是誰了，呵呵，沒想到他竟然親自找上門來了。”
“他是誰呀？找你來報仇的……”秦海怔了一下，“不對呀，要是你的仇家，不可能不認識你，那他為什么找上門來？我應該沒有得罪過這樣的人。”
陳厲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秦海的問題，“爸，我留下等他回來，你去寶杏茶樓喝茶，有沈掌柜在，沒人敢找你麻煩，等我處理完那人就去找你。”
“好好好，你自己小心。”秦海連連點頭，忙不迭的開門出去，可緊接著又回來了，“陳厲，你能行嗎？要是不行，我就打電話把博達叫過來。”
“爸，您就別管了。”陳厲揚了揚手里的手機，“我正要給舅舅打電話呢。”
“你注意安全，我等你過來找我。”秦海扔下一句話就小跑著去了寶杏茶樓。
陳厲笑著搖了搖頭，卻沒有打給季博達，而是打給沈新穎，沒有兜圈子，直接說道：“我岳父去你那里了，幫我照顧一下，我處理完小麻煩就去找他。”
“我看到你岳父了，放心吧，在我的地盤，沒人能動你岳父。”沈新穎的話語中充滿強大的自信，隨后問道：“需要我安排人過去幫你嗎？”
陳厲笑道：“不需要人手，打不起來。”
真正的江湖中人，哪怕是有血海深仇，恨不得將對方扒皮抽筋，也絕對不會大白天的在鬧市區動手，哪怕抱著和對方同歸于盡的想法，也絕不敢不分場合的動手。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
雖然江湖早已不是那個江湖，可有些規矩沒有人敢輕易的打破。
因為，后果太過嚴重。
有多嚴重？
大不了一死？
呵呵，那你就太瞧不起六扇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