葒對方點頭,沈今姒訝異瞪大眼,當年那個臟兮兮的男孩,現在竟然是他?

雖然年紀小,但是十歲時的事情,她還是能記得清楚。

在巴黎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瘦小的男孩偷東西,被店主追著打,她看著對方是黑頭發的,猜到應該是一國人,同情之下,幫他付了物品的錢,又給了他一些錢,讓他不要偷東西。

誰想到竟然是眼前霽月清風的喬書淮。

喬家公子怎么可能會落到那個境地呢?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變故,但她沒有問,畢竟每個人有每個的際遇。

“當時你叫我找親人,不要偷東西,我至今記得。”

沈今姒嗡唇一笑,“其實我當時就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雖然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可對我來說,卻是照亮我人生的光,你當時對我來講,真的就是光,如果沒有你那次的援手,我可能就會一厥不振。”

說到這,喬書淮微微一笑,“所以上次在高爾夫球場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熟悉,但還不能確信,于是要了你的聯系方式。”

喬書淮說話時的目光,非常的澄清,就如澄徹的湖水倒映出光來,一眼望到底,里頭有歡喜,有感動。

她清楚的看到,他真的很開心,這種開心,是那種人海茫茫之中相遇的激動。

“看來做好事,還是會有福報的。”她打趣笑道:

她在身陷困境的時候,因為一次幫人的緣故,她換來一次獲救機會,這是很值得投資的事。

喬書淮也笑了。

一直偷聽的小承寧,抬起頭,皺著小眉毛,看見兩人兩視而笑的畫面,立馬伸手拉了拉沈今姒的衣角。

沈今姒轉過頭,看到了小家伙一臉的不開心,“怎么了?”

“我想吃那個。”他故意指著遠處的魚。

她伸手探到盤子里,夾了塊魚肚上的肉,放進小家伙的碗里。

“小心點,看有沒有骨頭。”她叮囑著。

隨后,她又給小家伙夾了一些他愛吃的菜,放在他旁邊的碟子里。

喬書淮將這一幕看在眼里,然后又看著宋承寧,不由的發怔了,沈今姒顧好小家伙后,招呼起喬書淮。

“喬公子,你也吃,都沒見你吃什么。”

喬書淮立即從小家伙的臉上回過神來,笑著動筷,“喬公子很生份,叫我喬書淮吧!”

沈今姒倒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也讓他喊她沈今姒。

聊天的畫面生歡樂,小家伙感覺被冷落,又囔囔要飲料,主打一個搗亂,沈今姒又讓服務生拿了飲料給他。

喬書淮說,“以后有什么我能幫到忙的,你盡管跟我開口。”

沈今姒笑:“你那天報警,已經還了那個面包的情了。”

言外之意,他不欠她了。

喬書淮低頭一笑,感受到了她的界線感,兩人的距離一瞬間就拉開了,他低聲問:“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沈家跟江家的事,喬書淮暗中打聽了一些,這也是他為什么認出她后,一直不敢出現在她跟前的原因。

江家是橫在兩人中間的大河,剛才她的話意,有拉開距離。

沈今姒微微一笑:“當然。”

喬書淮松了一口氣,拿起一旁的杯茶,“那為我們成為朋友干杯,以茶代酒。”

沈今姒拿起茶杯。

一旁的小家伙見狀,也拿起他的飲料,先伸到沈今姒跟前,要跟沈今姒碰杯。

沈今姒見狀,笑道:“好,干杯。”

她先跟小家伙碰杯,之后再跟喬書淮碰杯。

一頓飯,雖然小家伙的中途插入,但之后的氣氛還是很愉悅的,特別是小家伙偶爾調節氣氛,餐桌上多了幾分生動。

吃完,沈今姒結帳,小家伙和喬書淮坐在桌子上,老成在在的盯著喬書淮。

“今今有我爸爸,你爭不過我爸爸,我爸爸很厲害的。”小家伙突然就說了。

喬書淮隨后一愣,下秒就明白了什么,笑了。

“你爸爸喜歡你今今?”喬書淮突然起了逗他的念頭。

“當然,我爸爸都親今今,怎么可能不喜歡。”小家伙突然就說出這種私密的事。

喬書淮再次一愣,下秒,笑意更深了,他從來沒想過要跟那個照亮他前行的人有什么,只希望她好好生活。

喬書淮對沈今姒的感覺,是感謝,當初她的善舉,讓他活了下來,如果沒有她的善舉,或許,不會有現在的他。

他本來就是陰溝里起來的,他不會把她拉進陰溝里去的,他這一生注定這樣了,可她不是,他希望她以后能過得比任何人都快樂。

這廂,宋硯塵跟江家人的的晚餐,氣氛卻顯得僵硬。

江裕河一身官氣地坐在主位上,抿緊唇,乍看之下,威嚴中透著幾分不悅。

“硯塵,孩子在這兒了,不帶他過來見見我們,就說不過去了。”

語氣淡泊,可隱隱夾著的不滿,很明顯。

宋硯塵一派淡然,“剛才江小姐也看到了,勸不過來,愣是把他帶過來,公共場合弄哭他,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主打就是一個打太極。

江裕河眼瞟向江止柔,斥責:“孩子方面,你也多上點心,他才會粘你。”

江芷柔心頭本就煩,又被說了一通,心里十分不得勁,可這場面,也只能服從應道。

“我知道了。”

“怪不了江小姐,那小子現在判逆期,什么都要反著來,我也很頭疼,性子也不知隨了誰。”宋硯塵接腔,言語間是有在替江止柔開辯。

江止柔心里甜蜜,剛才那些不快,也得到了安慰。

“孩子頑皮點好,太乖反而沒個性了,我覺得承寧就非常好。”江母笑道。

宋硯塵只是笑笑,并沒有接話,江裕河盯著宋硯塵看,打量了會,才說:“一會回去的時候,見一下,現在就吃飯吧!”

江裕河的權威足,話落,江母和江芷柔同時扶起筷子,不敢有一絲怠慢,這細節落在宋硯塵眼底,眸底滑過譏諷。

用餐中途,江母有意無意提到了宋硯塵的婚事。

“硯塵啊,你就準備這樣一個人帶孩子過下去嗎?”

宋硯塵低頭吃著碗里的食物,聽到江母的話后,拿起一旁的濕毛巾擦了擦嘴,有禮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