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厲溫寧誤會厲邢了。
厲邢所說的‘對不起他的事’,當然不是指吃了一碗小餛燉和燕窩。
而是昨天晚上女人闖進浴室后……
見厲醫生如此的為自己打抱不平,童晚書就更加心虛了。
“厲醫生,您別生氣。以后我少吃點兒……”
這話說的,直接把厲邢身上的‘鐵公雞’標簽給貼實了。
“晚書,你別搭理厲邢。從今往后你在厲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厲邢他要看不慣,就讓他一個人搬出去住吧!”
厲溫寧是真心袒護童晚書這個弟媳婦的。
讓厲邢搬出去住?
童晚書下識的看向厲邢……
正好迎上了男人那要將她活剝了的目光!
童晚書立刻垂下頭來裝無辜。
以避免跟厲邢正面沖突。
雖然是一不小心的;
但看光別的男人的赤身光體,的確是有那么點兒對不起他這個法定意義上的丈夫。
今天是厲溫寧去醫院做檢測的日子。
以監測在服定制進口藥半個月的時間里,身體中病毒復制的抑制情況。
安保也是頂配的。
一輛奢華舒適的房車,外加一前一后一右三輛防爆車護送。
將保密工作做到滴水不漏。
明明是夫妻,可童晚書卻遠離著厲邢,挨著厲溫寧坐著。
“厲邢,你小子是不是又兇晚書了?她是你的妻子,現在又懷了你的孩子……你就不能對她溫柔點兒么?”
看出他們夫妻倆有矛盾,厲溫寧輕斥起來。
“我哪里不溫柔了?”
厲邢幽嘆一聲,然后直接探過長臂,將對面的童晚書一把拽起了身;
童晚書一個重心不穩,狼狽的跌進了厲邢的懷里。
剛要站起來,卻被厲邢緊緊的勒過腰際。
“乖點兒。秀恩愛會么?”
厲邢壓低著聲音,在童晚書的耳際低嘶,“敢不配合,我就去找你弟弟談人生!”
童晚書立刻安靜了下來;
任由厲邢很親昵的抱著她的腰際。
那只大掌還有意無竟的蹭過她腰際的軟肉。
童晚書剛要扯開厲邢的那只手,‘吧唧’一聲,男人很響的親在了她的臉頰上。
很明顯,厲邢是故意的。
之所以親得這么響,無非就是想在厲溫寧面前好好的秀恩愛。
童晚書的臉瞬間就羞得燥紅。
“你們聊著。我……我回里間躺會兒。”
厲溫寧見小夫妻倆如此的親密,便走到房車的里間回避去了。
等厲溫寧一離開,童晚書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彈起了身。
“瞎蹦什么?”
厲邢故意提高聲音說道:“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童晚書:“……”
肚子里有個毛線的孩子!
她身上還用著護舒寶呢!
這裝孕還真是考驗童晚書的心理素質。
可更考驗心理素質的事來了……
“我瞇會。到了叫我。”
厲邢在房車外間的沙發上躺下了身,并用一條薄毯蓋在自己的身上。
童晚書剛松了一口氣,手機便作響了起來。
是一條微信。
竟然是……竟然是‘乖乖聽恩人的話’發過來的。
童晚書下意識的看向厲邢:男人側身朝里,身上蓋著薄毯,應該是睡著。
將手機調成靜間后,童晚書才打開了那條信息。
【乖乖聽恩人的話】:有點兒想你了……
童晚書的小臉瞬間羞得俏紅,她是又緊張又忐忑。
心尖上好像有幾頭小鹿,在沒完沒了的蹦跶著。
童晚書再一次看向沙發上朝里躺著的男人,努力的讓自己幾乎凌亂的心平靜下來。
【乖乖聽恩人的話】:昨天都被你看光了,我的清白啊……
童晚書:“……”
一激動,‘啪嗒’一聲,她手中的手機一個沒拿穩,直接掉在了地毯上。
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驚動了小憩中的男人。
厲邢側過身來,看向一臉驚慌失措、又紅霞滿面的童晚書。
“干什么呢?臉紅成這樣?”
厲邢幽聲問。
那微瞇的眼眸,似乎在欣賞女人的嬌羞和膽怯。
“沒……沒干什么。房車里有點兒……有點兒熱。”
童晚書撿起手機,緊緊的護在手中;本能的藏在了身后。
還要故作鎮定,“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嗯……聲音小點兒。”
說完,厲邢便又側過身去;隨手將薄毯蓋在了頭上。
童晚書深呼吸再深呼吸,將懸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
【乖乖聽恩人的話】:昨晚,又夢到我了吧?是不是有種命中注定的感覺?
童晚書:“……”
說真的,這一刻的童晚書真想把他拉黑。
可猶豫了好一會兒,又實在下不去手。
【乖乖聽恩人的話】:我救你和你弟弟命的恩情,你可以不還;但你昨晚把我看光了……能不能對我負責?
竟然還要她負責?
童晚書咬了咬牙,還是回復了一句:
【伏地魔】:水霧太大,我什么都沒看到。你別有心理負擔。
【乖乖聽恩人的話】:你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的……看了十三秒,你說你沒看清?
十三秒?
有這么長嗎?
有沒有十三秒她不知道;
但她的確看得很清楚:男人很健康,很偉岸,也很有力量美……
童晚書羞愧難當的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臉。
就在童晚書無地自容之際,她萬萬沒想到喻邢竟然……竟然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
下一秒,幾乎是條件反射,童晚書直接掐了手機。
或許某人已料定:童晚書根本不敢接他的電話。
“誰的電話?怎么不接?”
不知何時,厲邢已經坐起身來,正盯視著手忙腳亂、且羞愧難當的童晚書。
“哦,是……是搔擾電話!”
童晚書將手機捂在了心口,生怕厲邢會搶過去查看。
“一個搔擾電話,讓你的臉紅成這樣?”厲邢幽幽一聲。
“我……熱的。”童晚書嘟噥一聲。
“嫌熱就把衣服脫了吧。來,我幫你。”
厲邢一邊說著,一邊就探手過來拖拽童晚書。
“不用……我不熱了。”
童晚書立刻朝邊角一挪再挪。
厲邢掃了一眼避他遠遠的女人,只是微微淺勾了一下唇。
隨后又躺了回去,繼續小憩。
童晚書感覺自己的心臟病都快要犯了。
【乖乖聽恩人的話】:唉,你真夠沒心沒肺的。可我……卻想你了!
這條信息,讓童晚書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心房,再一次的怦然心動起來。
她不知道怎么去回復男人;
可又實在舍不得刪除……
她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那條信息,直到兩行晶瑩剔透的淚水滑落在她的臉頰上。
她又何嘗不想他?
那雙異色的眼眸,都在她的心尖里活躍了十年之久。
如神衹一般,如騎士一般!
亦如她命中已尋尋覓覓了十年之久的良人!
可天意弄人,她卻陰差陽錯的嫁給了他的雙胞胎哥哥……
聽女人好久都沒有動靜,厲邢側過身來看向童晚書;
發現女人靜坐在那里,凄美得像一副油畫。
可臉頰上卻掛著兩行清淚……
相思淚?
厲邢沒有打擾默默落淚中的女人,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或許他根本不能感受到童晚書內心的煎熬!
良久,童晚書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她連忙抹去臉頰上的淚水,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沙發上的男人。
男人依舊側身朝里小憩著,應該沒有發現她的失態。
童晚書洗去了臉頰上殘留的淚痕,悄無聲息的坐了回去。
可一顆凌亂的心,卻再也無法平靜。
……
這是一家坐落在半山腰上的私立醫院。
于上個世紀成立,是一家全科私立醫院。
傳聞現在已在半面佛的名下,只為了厲溫寧能夠安靜的養病做治療。
“厲邢,你別陪我了。我自己跟著安教授進去做病毒檢測就行。你趕緊的去陪晚書做個全身檢查。看看胎芽著床如何?”
厲溫寧叫停了一直緊跟著他的厲邢。
“……”童晚書一窘:自己還用著護舒寶呢,哪來什么胎芽啊!
“讓蘇醫師帶她去檢查就行。我陪著您。”
厲邢不由分說的跟在厲溫寧身邊。
“你陪著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干什么啊?晚書可是你的妻子,肚子里懷著你的孩子呢!”
厲溫寧就差給厲邢來一巴掌打醒他了。
“任何時候,她都親不過你!永遠都無法跟你相提并論!”
厲邢的這番話,著實讓童晚書心寒到腳底板。
“混賬東西,你又說混賬話呢?”
厲溫寧一腳踹了過來,“晚書可是要陪你度過后半輩子的人……肯定比我親啊!”
“厲醫生,您別動氣。就算厲邢他要娶你,我都沒意見。”
童晚書立刻上前來安慰動氣了的厲溫寧。
厲邢:“……”
厲溫寧:“……”
三個小時后,厲邢拿到了厲溫寧的CD4+T淋巴細胞計數和病毒載量檢測報告。
檢測結果顯示:厲溫寧采用的抗逆轉錄病毒治療效果很好。
安博士建議半個月后可以動身去梅奧診所做進一步免疫力治療。
而童晚書也正好從婦產科溜達回來。
當然沒有去做胎芽著床的檢查,因為童晚書知道自己壓根就沒懷孕。
“蘇醫生,我弟媳她胎芽著床……怎么樣?”
相比較于自己的病情,厲溫寧更關心懷孕了的童晚書。
“受一精一卵需要一周左右才能到達宮腔內,懷孕一周時還沒有形成好呢。這邊建議一周后再來做檢查。”
“好好好,多謝蘇醫生。”
厲溫寧激動的連連感謝。
童晚書一直低垂著腦袋,她不敢去直面激動中的厲醫生。
她只是假孕,她并不想欺騙厲溫寧。
“喂,厲邢,晚書懷孕了,你怎么板著個臉啊?”
厲溫寧推了推一直在看病毒載量檢測報告的厲邢,“以后要對晚書好點兒。別一天到晚又兇又吼的,影響我大侄兒的發育。”
“嗯。只要你安心的跟我去梅奧做進一步的免疫力治療,我保證你大侄兒健健康康的。”厲邢敷衍著。
“你這什么鬼話?”
厲溫寧哼聲呵斥,“你是想拿晚書肚子里的孩子來要挾我么?”
“是!只有你活好了,她們母子倆才能活得好。”厲邢很認真的說道。
厲溫寧:“……”
*
夜見涼。
下午兩點左右,厲邢將厲溫寧和童晚書送回厲家別墅后,就離開了。
一直到現在都沒回。
“厲邢這小子怎么這么晚了還不回來?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
厲溫寧等在樓下客廳里。
他想等回厲邢,好好的給他上一堂‘寵妻愛子’的教育課。
弟媳婦童晚書都懷孕了,他還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厲醫生,您先上樓休息吧。等厲邢回來了,我讓他去理療室找您。”
童晚書都不敢想象:要是厲醫生知道她是假孕的,該有多失望啊。
她本不想欺騙厲醫生的,可為了厲醫生能夠順利的去國外做免疫力治療,她只能配合厲邢演好這個善意的謊言。
“不行!我今晚非要等到他回來。”
厲溫寧不肯上樓休息,執意的想在樓下客廳里等回厲邢,“溫伯,你給厲邢打過電話了嗎?”
一旁的溫伯搖了搖頭,“二少爺的電話還是打不通!”
“這小子究竟去哪里了啊?”
厲溫寧壓著怒火問道。
“可能……可能是去任小姐那里了吧。”
童晚書只是無心的隨口一句。
因為下午送她和厲醫生回來的時候,她聽到厲邢接了一個電話。
電話里又提及了那個‘任小姐’。
一提到‘任小姐’,厲溫寧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晚書,你說什么?厲邢他……他去找任小姐了?”
厲溫寧的呼吸急促得厲害,“哪個任小姐?是不是……是不是任……任千瑤?”
“我……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就聽厲邢接了個電話,好像是有關任小姐的。然后他就火急火燎的離開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童晚書是真沒想到厲溫寧在聽到這個‘任小姐’后,會變得如此的情緒激動。
當時的她,真的只是無心之說。
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任小姐是何許人也。
以為只是厲邢的其中一個‘女朋友’……
“任小姐……任小姐……一定是千瑤……難道是……難道是千瑤回來了?”
還沒等厲溫寧把話說完,‘噗呲’一聲,一口鮮血便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
看到厲溫寧口吐鮮血,童晚書連忙攙扶住了搖搖欲墜的他。
“厲醫生……厲醫生……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