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譽別墅的客廳,已經布置成了灰白色調的靈堂。

  江晚的遺像放在供奉桌上。

  沈茵趕到時,江嶼川已經跪在那兒,吊唁了一整夜。

  他面色麻木冰冷,只有雙眼是猩紅的,“晚晚她死的很慘,是我對不起她。”

  江晚害死兩條人命,沈茵只想讓她自首伏法。

  可沒想到,江晚會如此慘死。

  說完全無動于衷是不可能的,畢竟,是她把江晚害死溫晴的真相透露給薄寒時的。

  她間接害死了江晚。

  沈茵緩緩蹲身,伸手抱住了江嶼川,“抱歉。”

  他有些不解,強笑道:“你跟我說什么抱歉,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沈茵沒法欺騙他,她一五一十的說:“我不知道薄寒時會有這樣的手段,我以為他頂多恐嚇幾下江晚,然后把江晚告到坐無期或者是死刑……”

  她是想要報復江晚,可她沒想讓江晚死的這么慘。

  江嶼川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死寂下去。

  他紅著眼扯唇笑起來:“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對不起,嶼川。”

  江晚會有這般慘絕人寰的下場,的確和她脫不了干系。

  江嶼川雙手緊扣她的肩膀,大笑道:“茵茵,為什么連你都站在了薄寒時那邊?晚晚的確罪不可恕,可你們為什么這么狠,讓她死的這么慘?她死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全部腐爛了,關她的水牢里都是死老鼠……薄寒時他夠狠,可你為什么也幫著他?你是我的妻子啊……”

  她看著江嶼川,心里的愧疚越發蔓延,“對不起。”

  江晚已經死了,說什么都晚了。

  她和江嶼川、江晚的賬,算兩清了。

  江嶼川喉結劇烈滾動著,整個人搖搖欲墜,絕望的笑起來:“她做了那么多壞事,這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我沒想過讓你們放過她,但為什么,要這樣弄死她……”

  這也是沈茵預料之外的,但她沒有推辭,只說:“我當時太恨她了,她害死了我的孩子,讓我終生無法受孕,我只想狠狠報復她。但我又怕你幫她,替她求情,動用關系為她減刑,所以我才會把這件事直接告訴給薄寒時……江嶼川,如果你非要怪誰,非要恨誰,那就恨我吧。”

  的確,是她把江晚推給了薄寒時。

  江嶼川無望的搖頭,“恨你?茵茵,你明知道,我做不到恨你,是我和晚晚虧欠你。”

  沈茵抬手擦了下眼淚。

  江晚死的這么慘,她是間接兇手。

  她和江嶼川,是不可能有以后了。

  她從包里掏出兩份離婚協議,“離婚協議我已經找律師擬定好了,你的財產與我無關,我也不要你的錢。你看看沒什么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江嶼川沒接那份離婚協議,“非要在這時候逼我簽字嗎?”

  “我只是跟你說一下,你不一定今天簽字,可以等你安排好江晚的后事以后,等你情緒平復一點,我們再談離婚的事情。”

  眼前這個男人,她愛過。

  在他失去親人之際,她終究是心軟,做不到那么絕情。

  江嶼川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緊緊抱在了懷里。

  他的聲音早就泣不成聲:“茵茵,別離開我……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哪怕是片刻。

  沈茵緩緩抬手,輕輕抱住了他。

  江晚慘死,和她脫不了干系。

  她從天譽別墅回去時,渾渾噩噩的,始終覺得后背發寒。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起了一身燒。

  誤入他們這個圈子,是沈茵做過最后悔的事情,沒有之一。

  睡到第二天下午,出了一身汗,退燒了。

  她給江嶼川轉了十萬塊。

  這筆錢,是曾經他借給她父親做手術的錢。

  那時,江嶼川資助她,父親胃癌,她不知道去哪里借錢,便給他打了電話。

  她沒想到,這個資助者人會這么好,即使對她沒印象,卻依舊很爽快的給她轉了十萬塊。

  自始至終,他沒讓她還過這筆錢。

  大概是連江嶼川自己,都忘記了這碼事。

  可對于沈茵而言,他們故事的一開始,就是從這十萬塊開始的。

  從哪里開始,就從哪里結束。

  挺好的。

  如果沒有他的妹妹江晚,也許他們,不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

  但很多事,沒有如果,沒有假設。

  ……

  南城機場。

  嚴琛買了杯咖啡遞給喬予,“還有半小時就要登機了,要不要再給薄寒時打個電話?”

  喬予捧著熱拿鐵,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搖頭說:“算了,昨晚半夜打過電話了,這個點,他很可能在開會,也不方便跟我聊。”

  而且,其實也沒什么好說了。

  想跟他通電話,不過就是找借口想聽聽他的聲音罷了。

  不過又不是不回來了,沒必要搞得那么傷感。

  一路上,最興奮的要屬小相思了。

  小家伙可喜歡去外面玩兒了,對于孩子而言,去r國只是一場旅游而已。

  小相思站在登機室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忽然驚喜道:“媽媽,外面下雪了!”

  喬予走過來,有些憂慮,“下雪會不會影響航班啊?”

  嚴琛道:“看這個雪下的很小,應該不至于,頂多延飛個把小時。怎么,還是不想去r國了?”

  喬予失笑,“倒也沒有不想,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擔心。嚴大哥,最近sy和風行的情況真的很糟糕嗎?”

  嚴琛點頭,沒有隱瞞,面色有些嚴肅道:“不太樂觀,風行這邊是因為嚴老出事的消息被放出去,現在集團上下分為幾股勢力,各懷心思。至于sy內部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看sy的股票,的確波動挺大的,sy之前加杠桿加的比較厲害,一旦出現不利好的情況,很可能虧損情況會比較嚴重。不過以他們的資金實力,不至于真的出現什么大問題吧。現在更棘手的,是獨龍會在背后作妖,他們明顯是盯上了sy和風行。”

  香苦的咖啡進入喉部。

  喬予有些不舒服。

  嚴琛注意到了,“是胃不舒服嗎?”

  她點頭,“最近作息太差了,總是有點反胃,嚴大哥,我先去趟洗手間。”

  “好。”

  等喬予走后,嚴琛忽然收到一條快訊——

  【爆!sy集團總裁薄寒時與風行集團千金嚴歡即日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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