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巖彩作品所存在的了解那可都是為了賺錢而惡補的而已,要分清楚真跡與假畫太專業,他當然沒法明白。
何況,他做貿易本就是真假摻半地賣,只要假畫足夠真,那它就值得起那個價。
只要他手里以及前來觀摩的鑒定師都一口咬定那是真跡,那就是板上釘釘的真跡了。
這也算他灰色產業內心口不宣的事兒。
只要沒有人去揭穿,那賣家與買家都一致承認是真跡,雙方的面子那就都算保住了。
做外貿本就是算刀尖上的生意。
灰色產業之中,名畫、古董拍賣也并不算真的附庸風雅的買賣。
實則,更大程度上是一種為某些組織洗錢的機構。
名畫本質上的價值,都是被他們炒上去的。
在他們這種人眼中,藝術一文不值,名畫只是“金錢”的載體。
可現在這塊遮羞布被謝玉毫不留情地揭開,可以算得上是根本不給李刻面子。
此刻會客廳里的商人們都算同屬一個圈子的。
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現在李刻真真假摻賣的事情一旦曝出,他們要還要他那里“拍賣”,那就是明擺著承認自己是傻缺了。
李刻也清楚這一點。
便更不能讓謝玉破壞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譽。
“你憑什么質疑我手里畫作是不是真跡?別以為你長得像死去的謝玉,過來假裝演兩句,就能為秦音撐腰,幫她撒謊!”
“我告訴你,我可不吃這一套,謝玉已經死了......你怕就是個秦音雇來的假貨吧。”
李刻質疑地開口。
此刻他想要求助白薔薇,回首卻發現白薔薇早就消失在了原地。
白老爺子的身影也不見了。
李刻心里罵了好幾聲操蛋。
面對眼前這個簡直與謝玉如出一轍的“謝玉”,他只能先質疑他的身份。
謝玉的身份跟他的假畫一樣。
只要人是假的,那他即便真看出了他手里的一些畫不是真跡,那他的話也半點沒有可信度了。
謝玉冷睨李刻一眼,隨即看向全場,他生得本就高,此刻長身玉立的模樣倒是如從古畫中走出來一般。
“我就是謝玉。”
“我當年假死實屬無奈之舉,巖彩之美我不希望只有我能體會和看到,可它太小眾了,如果沒有一套得天獨厚的歷史包裝,那就用一個最驚世駭俗的驚嚇送給全世界。
作為一個職業畫手,我很珍惜我的作品,更希望能被全世界欣賞。
但,我花了五年在全球開畫展游走,成效都并不大。
那時候我就想,我不會跟梵高一樣作畫時無人問津,死后我的畫才能被全世界賞識吧?
帶著這個疑問,我做了一件很瘋狂的事。
我給自己辦了一場葬禮。
在葬禮上展出我前半生引以為傲的作品們。
終于,效果很不錯,巖彩走向了國際,走向了世界!”
“而你們后來拍賣到的真跡礦物顏料研磨的時間可以看出那都是新畫,但都是出自我手,都是真跡。”
“你們沒有虧,秦音也不是槍手,她在巖彩繪畫方面有著最獨特的天賦,比如這幅《霞落深淵》,這樣的線條之美是連我也無法畫出來的。”
“各位,我不知道在場有多少人是真的能感知巖彩畫的藝術,可我要與你們分享的是。”
“你們看這幅畫,單純地摘掉‘謝玉所作’的標簽,它是否也是一幅極為出色的大師級別巖彩呢?”
“我想,你們心底已經有了答案。”
眾人隨著謝玉的話欣賞起來。
果然,他們剛才非要要求分辨真跡時簡直過于世俗與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