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愷心驚不已,越說臉色越差,對待君棠月的態度已經大變。
他這個人,認的是醫學上的實力。
要不是君家老爺子親自推薦自家孫女,且君棠月還恰好是他十分欣賞的“神經醫學”領域造詣頗高的新貴大佬。
他也不會認君棠月這樣的小家伙為徒弟,親自教授她針灸術。
既然施云愷都已經發出了質疑,其他醫生們早就對君棠月的醫術持懷疑態度。
那么,現在他們對君棠月的針對性就更足了。
醫者,要是明知治不好患者還非要去插一腳不懂裝懂害得患者身體越來越差。
其本質上,跟殺人是沒有區別的。
聶老這會兒已經被放開,在一種神經學專家的簇擁下,也對君棠月發出質疑:
“君棠月,你根本就沒有做過那場全球熱贊的‘經脈縫合手術’對不對?”
“我觀察過你的醫術,你中醫針灸尚且稚嫩,從你執針的手法和反應能力來看,就算做手術,以你現在的醫術水平,也沒法做出像視頻里那樣精湛漂亮的一臺手術來。”
“既然你是一個有前科的小偷,那我也跟施醫生一樣,懷疑你根本就沒有做過經脈縫合手術。”
“這次,你又是冒領了誰的功勞?”
聶老到底也是老油條一個,他活了那么多年,對年輕人施展的一點貓膩還是有感覺的。
只是他剛才比較信任施云愷的權威地位,于是忽略了這些細節。
但現在回過頭來看。
君棠月單單只是照著《通血手札》給君司禮治療雙腿都能搞砸到鮮血直流到無法止血。
還需要施醫生親自給她善后。
這種程度的實力,說是那位神秘的神經學大佬,簡直都是侮辱那位大神的技術。
君棠月咬唇,蒼白的一張臉此刻算是徹底褪去血色了。
她宛如蒲柳一般柔弱的身軀搖搖欲墜,好似隨時都要站不穩地跌倒下去。
可是這次,沒有人上前去扶她一把。
反倒是一個個都好似渾身長了眼珠子似的避開了她隨時可能倒下的地方。
君棠月感受到大家都對她避之不及的模樣,眼淚更是一剎那就如斷線的珍珠一般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我......我沒有......”
“愷叔,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什么,棠棠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就是那位神經醫學大佬啊,我......我從未做過‘經脈縫合’手術,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突然愿意收我為徒,只以為你跟我家長輩交情匪淺所以愿意破格教習我。”
“難......難道這其中還有其他隱情?”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的啊。”
君棠月已經猜到了那個做經脈縫合手術的人是誰了,但以她現在的處境,她根本不敢再冒充秦音的身份了。
于是主動承認不是她。
在她看來,自己確實從未承認過她就是那位神經醫學大佬。
那都是大家誤會了她而已。
作為被誤會的對象,她才是受害者不是嗎?
一時間,施云愷倒是被她坦然承認自己不是那位神經學大佬的話給堵住了。
關于他從君棠月手指上的那顆紅痣認出她的身份這件事。
本質上就是各自默認的事實。
這些事都是沒有揭開在明面上談的。
現在君棠月來一句他是不是因為誤認了她的身份才教授她針灸術的。
這問題,不可謂針對性極高。
但,他本來就是只給有實力的醫者更好的教習機會。
君棠月現在拿他跟君老爺子的交情來“威脅”自己,倒是直接把他的暴脾氣給激出來了。
施云愷直接開炮:“我去你媽的長輩間的交情,業內誰不知道老子只看實力說話。”
“別整的老子收徒都是給人走后門似的,你要不是有那一層神經醫學上的造詣讓我服氣,我收你爺都他媽不收你!”
“你們君家簡直都不是東西啊,自己姐姐的醫學成就你說拿就拿,你爺爺更奇葩,誤導老子你是那位神秘大佬......”
“你的醫術我是真不敢恭維,針灸術、神經醫學那都是救死扶傷的方法,不是拿來爭寵妒忌的玩笑事兒。”
“你連這個都搞不清楚,也配說學過十幾年的醫學?你他媽醫德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施云愷一肚子的氣,罵起人來更是一點都不給君棠月留情面。
他是被騙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