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忍不住看向墨盛麟,眼神震驚。
墨父看了一眼秦音,沒承認也沒否認,只催促道:“那邊有個空位,你去坐下吧。”
“我新得了一款好茶,正準備邀大家共品。”
墨父轉移了話題,也轉移了大家的視線。
畢竟能來茶宴的各位都是性情淡泊的人,對墨家的家事倒沒有一款好茶的興趣濃。
姜琪從秦音跟著墨父進門時,眼神就若有若無地打量起她。
嘖,漂亮是挺漂亮的。
可惜,越美的東西就越難有內涵。
見墨父也沒親口承認秦音,姜琪眼底閃過一絲滿意。
在眾人落座后,款款起身:“墨伯父,家父受邀來參加茶宴,但今天身體不適,父親自小便培養阿琪烹茶煮茗。
我對茶文化也十分熱衷,便擅做主張替父親來參加伯父的茶宴了,您不會介意吧。”
姜琪是京市世家的名媛,周圍的叔伯基本都是看著她長大的,此刻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充滿了寵溺與欣賞。
她說話落落大方,也讓墨父無法拒絕。
真讓她出去,倒顯得他小氣了。
于是墨父便敷衍地點點頭:“你爸能有你這個女兒,是個有福氣的。”
姜家雖不如墨家實力強橫,但勝在全家都是文化人,有氣節。
同是傳承世代的大家族,祖上追溯上去家中都是朝中文官,舞文弄墨最是出眾。
而墨家,追溯上去。
祖上出的武官居多,戰爭年代更是馬匹上的戰神。
近代雖都從商了。
但墨家尊重文學清流,與姜家世交甚好。
這也給了曾經姜琪接近墨亦琛很好的機會。
連墨父曾經都覺得讓姜琪做兒媳,他也還算滿意。
只可惜,一開始是自家兒子太孤傲,什么女人都無法接近。
連親妹妹墨依依他都偶爾才理一下。
上學時期,他總怕這個兒子被自己養歪了,還旁敲側擊問他是不是喜歡男的。
后來他出了事,據說姜琪非要來看墨亦琛,當時他還有些感動。
但第二天姜琪就被姜家送出國了。
同一班飛機,墨老爺子也將墨亦澤給送出國......
至此,沒人再敢在墨家提起姜琪。
沒想到,墨亦琛剛站起來,姜琪倒是自己來了。
墨父蹙眉,對她沒什么好感。
“墨伯父,您既有好茶,那正巧了,我為您和在坐的各位叔伯們都準備了從M國帶回來的上好茶具。”
“采用上好的青瓷,可以更好地品茗茶韻。”
“只可惜,我并不知道這次茶宴會多了個人,沒給秦小姐準備,真是不好意思。”
姜琪讓人將茶具一一呈上來,果然在坐的愛茶之人都毫不掩飾心中的喜愛。
只有墨父以及坐在最遠角落的一個老者,看著這些上好青瓷,眸底神色難辨。
秦音瞥了一眼這些青瓷茶具,輕笑:“姜小姐這些茶具太名貴,我確實受用不起。”
這話,讓墨父瞬間變了臉色。
姜琪見此,心中立刻升起喜悅:棠月說得沒錯,這個秦音果真是個沒上過臺面的鄉巴佬。
在這樣的場合對她這個世家千金陰陽怪氣。
怎么擔得起墨家未來主母的位置。
墨伯父不喜,才正常。
然而下一瞬,只見墨父臉色難看地掃了秦音一眼,教訓出聲:“什么叫你受用不起?”
“墨亦琛平常苛待你了嗎,墨家又不是破產了,別說幾盞青瓷,就算是京市博物館里放著的無價之寶唐代琉璃盞你想用也是用得的!”
墨父兇巴巴道。
簡直是最兇的語氣,最寵的話。
這話,也在赤裸裸打了姜琪的臉。
秦音垂眸,謙遜點頭:“父親教訓的是。”
秦音一句“父親”,叫得墨父神清氣爽。
男人揚眉,嘴角的笑是徹底壓不下去了:“管家,去把庫房里那套宋代汝窯天青釉茶具拿來。”
“秦音你拿去用。”
“不用跟爸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