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信宮外,傳來“皇上駕到”地通報聲時,沈皇后已是渾身發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無。
繁枝上前握住沈皇后的手,把她從坐椅扶起來,然后輕輕地拍了拍沈皇后的手。
沈皇后低頭看繁枝覆在自己手背的手,隨之抬頭,看了看身旁的繁枝。
繁枝卻沒有看沈皇后,可是她臉上那抹豁出去的表情,早已向沈皇后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沈皇后下意識攥緊繁枝的手,主仆二人雖然未交流一句,卻早已默契的達成了目標,在景仁帝和眾妃嬪走入永信宮時,沈皇后猛地一巴掌甩在繁枝的臉上,呵斥:“繁枝,你背著本宮干了什么?”
繁枝踉蹌了幾步,先是重重跌坐在地上,隨后便快速的爬起來,跪在沈皇后的面前。
景仁帝看到這一幕,眉頭皺起,快步走進殿內,道:“出了什么事?皇后為何如此動怒。”
“皇上,臣妾該死。”沈皇后跪下。
太后皺眉。
顧長寧輕輕扯開唇瓣。
謝錦云早料到皇后會把所有罪名推到繁枝一人頭上。
華妃“喲”了一聲:“皇后,一大早的,今兒個還是太后的壽誕,莫非你的人在太后跟前闖了禍事,惹太后不快。”
華妃邊說著,邊走到太后身邊,朝太后福了一個身。
景仁帝已坐上主位,其余妃嬪紛紛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沈皇后跪著轉身,面朝景仁帝。
太后沉著臉道:“孫太醫,把東西呈到皇上面前,告訴皇上,你手上的東西是什么?”
“是。”孫太醫捧著木匣子,走到景仁帝面前。
景仁帝往木匣子里看了看,不解地問:“是泥土,這塊黑色的是什么,好濃的藥味。”
顧長寧理了理衣物,從椅子站起身,走到殿前,向景仁帝作了一揖:“回父皇,那塊黑色的東西叫麝香,研磨成粉后,又壓縮成塊狀,其藥力比太醫院的麝香更勝一籌。”
太子說完,孫太醫接著說:“皇上,麝香有開竅醒神,活血通經,消腫止血之效,具有較強地活血,催產之功,易于耗氣傷陽,奪血傷陰,不利于孕育子嗣,若懷胎者接觸,易損胎兒。”
“易損胎兒!”華妃驚呼了一聲:“快拿遠些,可別傷了皇上龍體。”
孫太醫趕緊捧著木匣子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景仁帝深深蹙眉問道:“永信宮內怎會有那么大一塊麝香?”
“皇帝,這塊麝香不是哀家宮里的,而是從東宮挖出來的。”太后話音剛落下,在場所有妃嬪皆是連連驚呼。
“是誰帶進東宮的?”
“麝香乃避子落胎利器,有人想謀害東宮子嗣啊。”
“誰那么大膽子。”
妃嬪們說的話,傳入景仁帝耳中。
景仁帝這才意識到其中的厲害,當下拿起旁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謀害皇室子嗣,不可容忍。
他目光涼涼地盯著皇后,怒喝:“誰干的?”
他已經懷疑到沈皇后頭上。
而他原本以為,只是東宮出了問題,可誰知,顧長寧接下來說的話讓景仁帝心驚肉跳。.
“父皇,不止這些。”顧長寧從孫太醫手里接過木匣子,道:“那匣子里的泥土都混有麝香,而這些土從幾位皇兄后院挖來,麝香都埋在各位王府后院的花園里,利用花香掩蓋麝香氣息,后院王妃、側妃、侍妾日日接觸,也可達到無法懷孕之效,縱使懷孕,亦難以存活。”
“豈有此理!”景仁帝瞪大雙眼,冷戾地聲音響徹大殿。
眾妃嬪都被帝王威壓震懾地嚇了一跳,紛紛跪下。
而華妃的臉色卻很難看,想到自己流產掉的那四個孩子,此生再無法懷孕,她不得不懷疑她的咸福宮:“皇上,臣妾要查咸福宮的園子,快叫人去挖了咸福宮后面的梅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