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要為女兒做主,女兒苦熬了八年,若等來這樣的結果,女兒就真的活不成了。”梁婉知跪著走到西平王妃的面前,伸手抓住西平王妃的裙擺哭道。

    西平王抬頭看了看西平王妃。

    西平王妃道:“王爺,這件事情臣妾來解決吧,你還要準備宮宴之事,便下去換身衣裳,臣妾剛從永信宮回來,太后十分掛記你。”

    西平王妃向來懂事,后宅之事從不讓西平王煩心。

    只有梁婉知這個事情,幾次叫西平王頭痛棘手。

    梁婉知不找他,一切風平浪靜,可每一次尋他,都是些掉腦袋的事,叫人為難。

    這次的事情又是讓人進退兩難的事,西平王沒有離開,他雙手放在雙膝上,問:“皇上下旨賜婚,就算她公主封號被廢,可她也還是皇上與皇后的血脈,等哪天皇上消氣了,又把公主接回皇宮,那她還是公主,你雖是本王的女兒,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就算本王也不能抗旨,你如今想如何?”

    “爹爹,女兒從未想過你為了女兒去抗旨,女兒也不敢讓爹爹去抗旨。”梁婉知突然心寒:“女兒,女兒……”

    她泣不成聲,滿腹委屈不能被父母理解。

    她雙手掩面,嚎啕大哭。

    她只是覺得好委屈。

    西平王還想說什么,西平王妃對著西平王搖了搖頭,示意西平王莫要再說下去。

    若不是永寧侯衛氏告訴她梁婉知過往的所作所為,她怕還要繼續被梁婉知蒙在鼓里。

    “婉兒,你先起來。”西平王妃伸手扶她。

    梁婉知抬頭看著西平王妃,在西平王妃伸手扶她時,她也抬手抓住了西平王妃的胳膊,抽泣道:“娘,女兒知道今日之事讓爹娘為難了,女兒是自作自受。”

    西平王妃臉上沒什么表情,在把梁婉知從地上扶起來后,她也抽回自己的手,問道:“你可否告訴娘,你當初是如何進入永寧侯府的?”

    梁婉知身子一僵,只剩下抽泣的動作,口中啞然。

    她雙手暗暗攥緊,想到燕京城熟人多,梁婉知也知從前的謊話瞞不住西平王夫婦,便又跪回地上,哭了起來。

    西平王干著急了:“婉兒,你怎又跪下了?”

    “女兒騙了爹爹和娘。”梁婉知說道:“爹,娘,梁家全族被流放,我還是梁家女的身份,謙哥哥與我青梅竹馬,我與他在西關偶遇,以天為證,為地為謀,拜堂成親,為他育下兒女。”

    “可我終究是罪臣之女,身份不能見光,宋老太太為了掩蓋我的身份,讓我以她遠房親戚投奔她為由入的府。”

    “娘,我知道,我和謙哥哥的事情在燕京城鬧得極不光彩。”她眼中含淚,抬眸望著西平王妃的雙眼:“女兒也想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站在人前,可我是罪臣之女,別人可以八抬大轎被抬進侯府,女兒不能,女兒只能借用死人的身份,藏在人后,為兒女謀劃未來,女兒是做了很多錯事,也欺騙了爹娘,那是因為女兒不想讓爹娘知道女兒過往有多么不堪,如今女兒是西平王府的嫡二女,女兒本以為可以名正言順做謙哥哥的妻子,到頭來,依然不得如意。”

    說完,梁婉知站起身,哭著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