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去棲月門尋你,怕你搞不定焦小,沒想到我去的時候,你人已經不在那了。”宋謙走入屋子后,開聲說道。
謝錦云坐在雕花窗前,面前擺著幾本賬冊,道:“焦小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圖財,侯府把茶肆賠償給他,他還有什么可鬧的,事情處理起來,自不會太麻煩。”
“嗯,也是。”宋謙坐到她對面。
豆蔻笑盈盈的端著茶水上來,放到宋謙的面前。
他端起茶水剛想喝一口。
謝錦云接下來的話,卻叫他再無心思飲茶。
“焦大的事情是解決了,可此事驚動了官府,茶肆的賬冊鐵定是有問題的,世子應該趁機著手查侯府其他虧損的鋪子,如今公中已經到了無財可入的地步,母親與老夫人還要替安氏辦認親宴,沒有銀子,又怎么辦宴會?”
謝錦云說完后,宋謙就想起了梁婉知剛才未說完的話,眉頭皺緊,問謝錦云:“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如今公中還有多少銀兩?”
“哪里還有銀兩?”謝錦云把賬冊推到他面前:“每一筆賬,都記在這里,一萬四千兩都給了夫君,老夫人又不愿再去追查之前那一萬九千多兩,世子先前說會拿回一些銀兩暫時度日,我還等著夫君拿來那筆銀兩還賬,這些日子侯府吃用都是賒的。”
“賒的!!”宋謙猛地從椅子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著謝錦云。
謝錦云應道:“是,賒的,為了輕減用度,我院里吃用,是趙嬤嬤拿著我的體己出去采買,是以,侯府內的問題,并沒有因為焦大的死而解決。”
聽到謝錦云拿出自己的私房錢養院里的人,連吃用都得自己掏錢,宋謙只覺得臉上無光。
娶謝錦云非他所愿,可她畢竟是自己明媒正娶過來的正室。
他卻讓她在永寧侯府淪落到要自己掏體己養活自己的地步。
這事傳出去,連景仁帝那都說不過去。
“我明白了,侯府不成規矩,不成方圓,底下的人偷奸耍滑,貪得無厭,若不早日處理,只怕侯府還要出大亂子,那依你看,該如何處理此事。”宋謙漸漸冷靜下來,坐回椅子。
謝錦云說:“安排在鋪子里的人,不是老夫人的人,就是婆母的人,若處置了這些人,便是在打老夫人和婆母的臉面。”
“可既要敲打,又要安排好這些人,一下子卻根除不了,倒是我三哥有一套經營制度。”
“你且說來聽聽。”宋謙道。
“崗位輪換。”謝錦云微微抬眸,翻開一本賬冊:“將老夫人和婆母的人,崗位互換,原先掌管鋪子卻做虧損的管事,按降級處罰。”
“忠仆培養起來,升職調月俸,激勵老實忠誠的人,互相監督,誰若檢舉對方貪腐且查明屬實,當以賞罰分明。”
“這樣底下的人不怕得罪上面的人,便能時時刻刻盯著掌舵商鋪的管事們、約束管事們的行為,長久下去,高位者不敢肆意妄為、無規夫矩,底下的人也有個盼頭。”
說完后,謝錦云從心底敬佩三哥的謀略。
宋謙聽完后,亦是茅塞頓開:“此事若交由你來辦……”
“不妥。”謝錦云道:“這些人早已被老夫人養慣,唯有夫君鎮得住他們。”
她才不要接這門吃力不討好的爛攤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