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厲是程勝天？
屠萬里等人都很是意外。
雖然他們都沒怎么太關注錦繡閣慘案，可也知道錦繡閣是一十七人無一生還，是由六扇門驗明正身，其中就包括錦繡夫婦的兒子程勝天。
陳厲是程勝天，那當初六扇門驗明的程勝天尸體是哪來的？
錦繡閣慘案案發不多時就有黑皮趕到，玄清根本來不及找一具小孩的尸體替換程勝天，也就是說玄清在六扇門內有人，在驗明正身的時候做了手腳。
玄清勾結六扇門的黑皮，算是觸犯了最大的忌諱。
只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都故意忽略了這件事。
原因很簡單，他們也有和六扇門的黑皮勾結。
在俗世扶持家族，少不了地方上的黑皮幫襯，非親非故的憑什么幫襯，所以只能建立共同的利益，當然不是所有的黑皮都乖乖的配合，那就得用上威逼利誘的手段。
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情，誰都不會主動說出來。
其中最意外，最驚訝的當屬千殺。
他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小汗珠，很慶幸自己沒有派出頂級的金牌殺手去找陳厲，真要是因為一枚須彌戒干掉了陳厲，不，哪怕是傷了陳厲，都無法和玄清解釋清楚，等同于主動背起制造錦繡閣慘案的黑鍋……嗯，有些不對勁。
千殺神色陡然一凝。
“玄清師兄，陳厲殺吳庚的事情，似乎有點不對勁。”
之前他只覺得吳庚帶著須彌戒去赤焰秘境，是想利用須彌戒的空間，方便在赤焰秘境內收納靈草和兇獸的尸體，畢竟有須彌戒在身，收納各種物品很是方便。
可是，現在再看此事就覺得不對勁了。
吳庚并不知道沈新穎是武寶坊的大小姐，進入赤焰秘境是有干掉沈新穎的目的，而陳厲進入赤焰秘境是受雇于沈新穎，因此吳庚和陳厲相遇，最后被陳厲干掉，須彌戒這才到了陳厲的手里……得知陳厲是程勝天，再看這件事，就太像是巧合了。
當時殺門在江南的分堂堂主，可不知道陳厲是妖道玄清的傳人。
丟了須彌戒，以及須彌戒內的法器等物后，江南堂主是要殺陳厲奪回須彌戒的，正巧陳厲是雇主的目標，所以就將任務交給了殺手。
千殺是無意間發現有暗殺陳厲的任務，這才下令叫停，不許任何一個堂口執行暗殺陳厲的任務，但有雇主下單，該接還是得接，接了任務就拖著，不派出殺手就是了。
如果，當時江南分堂的堂主，派出手底下最強的殺手，無論陳厲是死是傷，玄清都一定會震怒，搞不好第一時間就會對殺門展開報復，必定殺到總堂干掉他。
他不是守門人，沒有這個身份就缺少一道護身符。
動了陳厲，就是在挑釁玄清，玄清滅了殺門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但是……
須彌戒落入陳厲的手中，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暗中推動的。
只不過事情沒有發展到玄清動手的地步。
借刀殺人。
無論是陳厲死，還是他千殺死，錦繡閣慘案就更沒那么容易調查了。
“你才發覺不對勁？”
玄清點上了煙袋鍋，噴著煙霧瞥了眼千殺。
他早就發覺事情不對勁了，只不過順著這條線挖不出幕后主謀。
不然，他也不會等到陳厲大婚才下山。
之前他來到這個雅座，就發現千殺的存在了，為什么等到千殺露面才要動手？還不就是覺得事情不對勁，怕錯殺了千殺，但剛才他是真的想不計后果的干掉千殺。
“還有你，也被人算計了。”
玄清扭頭看向五鞭和尚。
五鞭和尚怔了一下，隨即皺眉道：“龍陽和陳厲結仇的事情？”
“陳厲和龍陽有什么解不開的仇怨？”玄清吧嗒著煙袋鍋，噴著煙霧說道：“最早是陳厲因為業火蓮遇到了河城謝家的謝成豹，和謝家的客卿梁忠，之后是鐵臂羅漢的徒弟孫闊前往江南調查梁忠的死因，受謝家雇傭去殺齊彥鈞……”
孫闊死后，鐵臂羅漢帶著云松云杰兩個徒弟去了申城，結果幾人都被陳厲干掉了，而云杰是龍陽最寵愛的面首，因此龍陽派出了絕情絕義師姐弟，再之后是龍陽帶著死娘炮，跟著吳紀韜去找沈新穎打擂臺，那也是陳厲第一次與龍陽見面。
二人之間有解不開的仇怨？
仔細想想，真沒有什么解不開的仇怨。
龍陽一開始找陳厲的麻煩，也不是為了給云杰報仇，只是因為陳厲殺云杰讓龍陽不爽，之后每次都在陳厲那里碰壁，這才加重了殺心，恨不得活剝了陳厲。
“陳厲和龍陽結仇的過程，看似沒有什么問題，可仔細想一想，不排除有人在背后操縱的可能。”玄清噴著煙霧看向五鞭和尚，目光冰冷銳利，“從這件事上來看，你有可能是幕后主謀，讓陳厲和龍陽結仇，是為了讓貧道不懷疑你。”
“玄清師兄，你太高看貧僧了。”五鞭和尚一臉的苦笑，“貧僧的云落山和錦繡閣沒有任何交集，根本就沒有理由殺錦繡夫婦。龍陽要殺陳厲，是事趕事，趕到那一步了，絕不是貧僧授意……退一步說，真是貧僧搞出的這些事情，那貧僧的目的是什么？”
他真沒有做這些事情的目的。
雖然他知道龍陽要殺陳厲，但這種事情他沒有必要阻止。
守門人的傳人爭斗，是大家都默許的事情。
誰的傳人被殺，只能說明技不如人。
“貧道只是說你有可能是幕后主謀，沒有說你一定就是。”
玄清吧嗒著煙袋鍋，扭頭看向屠萬里和玉觀音。
“如果貧僧認定五鞭就是幕后主謀，要拿他腦袋祭奠錦繡夫婦等人的在天之靈，你們一定會出手阻攔吧，那時我們就會斗起來，恐怕這才是幕后主謀要的結果。”
屠萬里全身籠罩在黑袍中，不知神色有什么樣的變化，但玉觀音的眉頭皺了起來，“你的意思是，當年幕后主謀雇傭殺門殺手制造錦繡閣慘案，是為了讓咱們這些守門人斗起來？咱們斗起來，對他有什么好處？他也是守門人，也會被卷進來吧。”
“如果幕后主謀不是守門人呢？”玄清噴著煙霧說道：“守門人斗起來出現死傷，特使就會從天花板級別的高手里找人頂替，不可能放著那些門戶不安排人守著。”
守門人的位置不能空缺。